挽救消失的海岛
这是一个美丽的国度;
有丰富的物产,醉人的风景,宏伟的建筑,
这是一个美丽的国度;
有勤劳的国民,迷人的风情,古老的文明。
这是一个美丽的国度;
有开拓的气魄,创新的智慧,绿色的梦想。
从福建厦门翔安刘五店码头出发,行船约20分钟,可以看到一个美丽而浪漫的小岛。它从地图上看形似一头鳄鱼一般盘卧在福建厦门同安湾的海面上。因此,它有一个很形象的名字:鳄鱼屿。然而实际上在过去的20年里,鳄鱼屿以每年一两米的速度消失退化。人们站立在岛上,虽然无法直观真切地感受它的消失,然而破损了的“鳄鱼”头部已经“露骨”地揭示出了它的命运。
林北水,在鳄鱼屿上独自一人过了20余年苦行僧式的生活。多年来,他弃家舍业,一意孤行,不顾家人的牢骚与埋怨,不顾乡里乡亲的不解与偏见,背负一身债务,将自己的家当和心血全部撒在了这个半小时就能绕走一圈的小岛上。
会跟老婆打架的原因就是这样:把所有的钱、所有的债务都拿来种树,一直种一直死,一直种一直死,她说你不死心,你不到黄河不死心。
上世纪90年代,老林和另外四个村民承包了无居民海岛“鳄鱼屿”。但是由于岛上土壤条件差,淡水资源有限,台风和风暴潮频繁等自然原因,庄稼颗粒无收。一年后,岛上只剩下老林苦苦支撑。接下来的日子里,老林先种草再种树,坚持了许多年,刚看出些模样来,一个超强台风卷走了他大半的劳动成果。
赤裸裸暴露在外的树根,让人不禁担心这些苦苦挣扎的树还能支撑多久。唇齿相依的本应该还有树下的草地,它们肩负降低地表温度,提高树木存活率的使命,可如今也已经难以寻觅它们的踪影。
岛上的一草一木都记在老林心上,海岸线每年一两米的侵蚀速度可以从他日常的观察中得到验证。
(原来耕地一直到哪儿啊?)一直差不多到小树那一边。
(这大概有十几米吧?)大概有二十多米。就是单单从九十年代到现在就已经损失了将近二十米。
老林清晰地记得岛屿某个局部原来的样子,而这些都在渐渐被海洋所吞噬。没有什么专业知识的老林认准了一个道理,不能让小岛消失,保持水土就必须种树。为此,他托人买了一本《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典范——谷文昌》,专门从中学习种树的经验和方法。
昔日传说里移山的“愚公”成了如今现实中护岛的“岛主”。林北水明白,单凭一己之力改变不了小岛正在消失的命运,可是执拗的他已经把小岛当作自己的家园。
鳄鱼屿的消失有自然和人为两方面的原因。第一就是受海流潮汐长期侵蚀;第二是自然灾害,如风暴潮、台风过境加剧侵蚀;第三个原因就是沙源的减少。这几年,厦门环东海域的开发把海里面的沙都清走了;滨海大道的建设基本上把陆地上的沙源截断了,使得鳄鱼屿没有沙源的补充。
事实上,在中国,正在消失的海岛不只是鳄鱼屿,还有几百个海岛都面临同样的命运。其中许多岛屿因海堤或港口建设等原因,甚至在填海造陆之后成了大陆的一部分。
鳄鱼屿所面临的沙源短缺问题困扰了老林多年。几年前,老林算是遇到了明白人。中国红树林保育联盟的负责人刘毅在鳄鱼屿考察时给老林出了主意——种红树林。
因为红树林对于人类来说最主要的一个作用就是保堤护岸的功能,防止台风暴潮的冲刷。有科研显示,大概一公里长,一百到两百米宽的红树林林带,它可以抵御十二级台风。也就是说,十二级台风在路过红树林林带以后,上岸基本上没有太大破坏力了。所以呢,它是作为自然的海岸屏障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如今鳄鱼屿退潮的时候,海滩上会露出大片已经人工种植成活的红树林。
它的根系非常的发达,这个根,很有可能就是十几米以外那棵树的根,还不是就近的根,有可能是这个样子,所以说它根系很发达,才有可能保堤护岸,才能够有这样的作用。
然而,红树林种植成活率不高,本身也遭受着各种人为破坏的影响。为了保住最后的希望,老林在红树林周围扎了围网,避免被当地围垦养殖和“讨小海”营生的渔民破坏。老林说,渔民并不清楚红树林是保住海岛的唯一希望,他们也不太清楚海岛保护下来于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但就像鳄鱼屿这样的岛屿还有没有更为理想的出路?林北水的儿子林大声有着不一样的想法。他同样热爱鳄鱼屿每一寸土地。但他更愿意以引进投资,做生态旅游的方式来开发小岛。
我出来创业,引进一些好的生态旅游项目,包括其它一些比较好的观念带进来,把这个小岛发展得更好。
我觉得最难的还在于怎么样去平衡发展和保护的关系,就是要把发展和保护放在更长远的尺度上来看待。我们讲可持续发展,可持续发展非常强调当代人的发展不能损害后代人发展的机会,这就非常强调一个时间上我们要以长期的眼光来看待当前的一些开发活动可行不可行。
在专家看来,无居民海岛保护必须和区域经济发展联系在一起,政府、商业资本、NGO的社会公益行为等形成合力,才能为“鳄鱼屿们”找到一条出路。这其中,政府在开发前的科学规划和严密论证尤其重要。福建很多沿海区域的建设原本都有不同程度的围海造陆意图,但论证后专家建议缩小一些围填海的区域范围,政府也接受了这些意见,一些区域内的无居民小岛从而得以保留下来。
福建海岸线曲折,海岛资源丰富。海岛作为海洋生态系统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的作用无疑是巨大的。“鳄鱼屿们”的命运不应该是走向消失,因为它也是美丽中国的一道别致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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