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泉边的坚守
这里是甘肃省敦煌市鸣沙山环抱之中的月牙泉,坐落于中国第六大沙漠--库姆塔格沙漠东部边缘。月牙泉因其形状酷似一弯新月而得名。一汪从未干涸的泉水被鸣沙山的沙丘四面环抱,山泉相映,水沙共生,成为享誉世界的“沙漠第一泉”。
然而,在过去的多年里,日益频繁的人类活动引起了月牙泉周边自然环境的变化。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当地为了发展经济,大量垦荒造田、抽水灌溉,导致敦煌的地下水位和月牙泉水位急剧下降。更严重的是,月牙泉周边沙山已形成夹持之势,对月牙泉构成了致命威胁。
我们通过这5年多的观测呢,就是发现这个、出现这种像目前我们看的这边是北山、还有这边是南山,这两座山呢,就是向这个泉(月牙泉)有移动的趋势,对泉形成了一个夹持之势。形成这种夹持之势的原因主要就是说,人为的一些(活动)、外围的绿洲的扩张,防护林的增加,以及这个山脊线人为的破坏,导致了这个区域内、这片区域内的风场发生了一个变化。
这个已过而立之年的青年叫牛清河,是中国科学院寒区旱区环境与工程研究所的一名“80后”博士后。2008年1月,牛清河从省会兰州来到了千里之外的敦煌大漠,开始研究尝试挽救日渐式微的月牙泉。他在月牙泉周边的沙山上布设了定位气象站、移动气象站、计沙仪和降尘缸等一系列设备,不间断地对月牙泉周边的风沙运移、沙山动态变化进行系统的监测与分析,并结合遥感和地形摄影测量等先进技术手段,为消除沙山掩泉危害提供对策。
我身后的这个就是风速风向仪,主要是测这个风速跟风向的一个随时间的变化过程,旁边这个就是我们的计沙仪,主要是测(来自)各个方向积沙的一个变化情况。通过这些研究,我们对月牙泉保护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
牛清河告诉我们,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性,月牙泉的保护和其他地区的风沙防治思路不同,不是防风,而是要保持自然条件下风的能量。距离月牙泉最近的南北两山会被常年的西南风和南风吹落大量沙粒,而这些堆积在月牙泉周边的沙粒又会被常年刮起的强劲东北风吹走,形成了“你吹来、我吹走”的良性动态循环,这样就有效避免了沙丘掩埋泉水的威胁。
我们这个地方、月牙泉地区的防沙是跟其余(它)地方防沙的原理是相反的,其余(它)地方的防沙原理就是说,就是使它的风速降低、沙粒沉积;那么在月牙泉这个地方防(沙),它的防沙原理就是说,加大它风速,让它这个沙向外疏移,这样就不至于这个沙不断向月牙泉堆积,而是把进入月牙泉的沙,又在风力作用下(内部循环)疏移到外围去,这样就对月牙泉起到一个保护作用。
在牛清河等科研人员的建议下,当地及时采取措施,对进入月牙泉的东北风有明显阻挡作用的周边高大植物相继被移除,一些地面建筑物也被拆除。
为了进一步减少人为活动对月牙泉的不利影响,鸣沙山和月牙泉景区在沙山显著位置设立警示牌、拉起警戒线,此前游客在距离月牙泉最近的南、北两座沙山上随意攀爬的行为也得到了禁止。
我们大概做过一个实验,就是说一个人从这山顶向山下滑的时候,他可以带着滑落下来的沙量大概是在半方(立方米)左右,那么就说月牙泉里面每天都来几千人,那么如果每个人都去滑(沙)的话,那这个沙量是非常可观的。那么这些沙量大量淤积堆积到这个区域,它必然对月牙泉造成很大的影响。
鸣沙山月牙泉作为大漠奇观,在得到保护的同时,也应得到合理开发和利用。从2009年起,景区采纳了牛清河的建议,在南、北两座沙山设立的“游客禁区”之外,因地制宜地实行了合理的沙山游客开放制度,开放东沙山,让游客能有与鸣沙山和月牙泉亲密接触的机会。
我们这个东山区域对游客是开放的,游客可以随意地攀爬,它不像那个月牙泉北边跟南边两个(沙山),它是禁止攀爬的。为啥就说这边区域可以让游客攀爬,就是说这个(东山)相对来说离月牙泉较远,游客攀爬对它月牙泉的影响,可以说是非常小的。
牛清河介绍说,对于月牙泉的有效保护,除了以上人为措施之外,更为重要的、也是最为根本的解决之道,是要增加敦煌及月牙泉周边的地下水补给水量,在其周围形成局地的高地下水位,进而增加月牙泉的地下水补给来源,提高月牙泉水位。
要从根本上改变这个月牙泉水位的问题,还是要通过恢复这个周边区域的地下水位,地下水位抬高之后,自然月牙泉它的水能加深、面积会扩大。
如今,在牛清河等科研人员和当地政府的保护下,曾经几近枯竭的月牙泉又重露笑颜,以更秀美壮观的姿态迎接着一批又一批向往大漠奇观的中外游客。
我们这个像鸣沙山月牙泉这种大自然给我们留下的宝贵遗产,也不是哪个人或者哪个组织单位的,它是整个人类的。我们来这里的(人)不管是游客也好,还是其它的管理工作者也好,都要对这个(月牙泉)进行重视保护,不要进行一些人为的破坏,这样呢,就说让它更加长远地保存下去,不能让它在短期内因为人类的破坏而出现一些不该有的、或者说不可恢复性的一些破坏。
从2008年到2013年,5年多的沙漠中摸爬滚打,2000多个日夜的奔波操劳,练就了牛清河挑战自我、挑战风沙的坚韧与坚强。在敦煌大漠,面对酷暑寒冬、沙尘暴戾,牛清河默默地坚守在月牙泉边,书写着“以风沙为伴、与泉水相惜”的孤独与勇敢。他相信,这轮大漠中的“月牙”也会像天空中那轮新月一样,明亮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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