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还在上海负责了一个新报纸叫《新申报》。我们过去有个《申报》，它扶植一个《新申报》，《（新）申报》里面说，有一个标题叫《日本温和抚慰难民，南京城里面气氛和谐》。这个报道有二十五句话，魏特琳说只有四句话是对的。太阳那句没错，是太阳；鼓楼的那一句，是的，是鼓楼；有宪兵在那个地方，这是一句；还有一个日本国旗高高地飘扬在鼓楼，这四句是对的；其他都是不对的。我还看过一部东宝映画。日本一个很有名的电影公司叫东宝映画。东宝映画拍过一个纪录片，以一小队日军在南京地区的亲善工作为主题的。是说他们进入了南京以后，如何背走不动路的老大娘走路，如何帮中国居民担水，给他们提供燃料，给他们的小孩子发糖。最后是这一队日军士兵一个个朝气蓬勃，迎着朝阳又出发了。这些东西当时就被美国人士记录在案，所以今天也是我们解决日本右翼的一些谬论的一个很重要的武器了。

第三个部分我想讨论的是什么呢？美国视角和美国利益的关系。我想以美国人士对南京大屠杀期间救助中国军民的这个功劳而言，无论如何估计他们的贡献都是不过分的。尤其是他们是在自发自愿的情况下进行的这个工作，就更加难能可贵。我同时想提出一些什么问题呢？首先我想引用一个英国商人叫希尔兹的话，这个希尔兹是参加南京国际安全区筹备的英国人之一，这个人是我们目前为止发现的唯一一个对安全区做负面评价的人。他讲什么呢？他说安全区讲起来救助中国军民，实际上主要是因为美国和德国的产业在里面。大家知道希尔兹的这个话是非常冷血的，完全抹煞了美国人救助几十万中国居民的贡献，但是他确实说一个事实就是什么呢？美国的产业主要在安全区里，前面我提到贝德士先生，贝德士先生对南京大屠杀的记载是最为详尽的。可是如果我们对他的记录进行文本分析的话，我们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东西，比如说从1937年12月16号到27号，贝德士连续跟日本大使馆交涉，写了很多信。这个信我做了一个详细地罗列以后，就发现他所报道的事情全部是发生在美国的产业里面的，也就是美国的大学、美国的中学、美国的医院、美国的房子里面，其他地方的事情一共只有两起，一个发生在五台山，一个发生在高家酒馆，那也都是因为靠着美国的产业。前面我还提到过一个福斯特先生，福斯特先生在南京大屠杀高潮时期，就是整天在杀人的时候，他当然要参与救助工作，这个没问题。但是他在白下路这个地方，有差会的住宅，有一个教堂，他去看了多少次呢？他亲自去看了十二次，这是他记得清楚的，某一天，某一天去看，还有记不清次数的几次，也就是说从12月11号到2月份，福斯特先生就去看那个房子，看那个教堂，看了有十六七次之多。我们不苛求于前人，因为照着很多人的想法，如果福斯特先生把精力集中在救护这些中国的难民身上，可能贡献更大一点。可是他是一个美国公民，他对美国的这些产业非常关注。

我还想提出一个问题，就是说在南京大屠杀期间，有很多美国人留下来，前面我提到过他们的动机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动机，保护教会的利益。我们可以看到这些人在南京大屠杀期间，在他们留下的日记书信和其他文献当中都明白地说，说这个时候是我们开展传教工作的天赐良机。南京大屠杀期间宗教活动之多，大家是不敢相信的。我统计过，光1938年4月份，魏特琳参与或者主持的宗教活动就达几十场之多，有时候一天两三场。当然因为传教本身是美国利益的一个组成部分。

美国的外交官们到了南京以后，除了帮他们传递民间人士的这些抗议、这些要求之外，一个主要的工作就是要日本人赔钱。赔什么钱呢？前面我说到在南京大屠杀发生前夕，12月12号，日本人就炸沉了这“巴纳”号。这个事件发生的时候，当时的蒋介石是比较兴奋，他为什么兴奋呢？他想这下美国人不会坐观这件事情。因为在历史上，只要是有人敢炸美国人的军舰、商船，美国人基本上是用战争来对付。美西战争，就是因为西班牙人，据说，现在的研究表明搞不好是美国人自己干的。西班牙人炸沉了美国的一艘商船，结果美西之间发生战争，菲律宾和佛罗里达被美国人夺过去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因为德国人无限制潜艇战击沉了美国商船。所以“巴纳”号是个军舰，比商船还要敏感。发生的时候，很多人认为这下要出事，但是美国政府最后的动作是从日本政府那边收了一个200多万美金的支票。罗斯福总统，国务院等等，指示国务院，指示爱利生这些人在南京干什么？跟日本人交涉，要求对受到损害的所有美国财产给予赔偿。日本也提出来说，战争期间这个东西是很难避免的，而且我们曾经向你们提出过警告，在战争期间这个事情不负责。可是罗斯福明确地表示，即使是在战争期间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不可以有其他理由来推脱的，日本政府必须要赔钱。罗斯福甚至提出来一个非常激进的办法是什么呢？他说日本反正在我们美国领土上有很多利益，我们可以把这些利益扣住，用这些东西先行来赔偿那些受到损害的人，然后再跟日本政府慢慢交涉。

可以看到，不管民间人士也好，外交官们也好，传教士也好，他们对美国利益是非常关心的。那么特别值得我们思考的一个问题是什么？美国人讲的美国利益，是不是说只针对日本人呢？因为日本人是加害者，是不是这个事情就直接针对他？不完全是。实际上只要是谁侵犯了美国的利益，美国都提出索赔。比如说当时中国空军，南京撤出去以后，被日本人占领了，中国空军曾经来轰炸过南京，美国政府立即向中国外交部提出来，必须对轰炸造成的美方财产的损失进行赔偿。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虽然美国人同情中国人，可不是说因为同情，他就放弃国家利益方面的追求，而且这个国家利益的追求是无差别地对待。

但是我也想提出，虽然美国人士都强调美国的利益，可是内部是有分歧的，分歧是什么呢？这个分歧跟一个事实有关，不管是美国的外交官也好，美国的民间观察家也好，到了南京以后，他们发现一个现象，什么呢？日本人的运输机是美国制造的，日本的战争机器开动所需要的汽油是美国提供的，日本人的坦克、卡宾枪等等是美国制造的。这些民间人士看到了这样的现象以后，他们觉得非常严重，严重在什么地方？他发现日本的战争机器就是外观部分，差不多就是说有1/3以上，甚至更多，是跟美国直接相关的。用于制造枪炮子弹的这些废旧的铜铁，大多数是从美国进口的。所以他们有一个疑问，也有一个质疑，是什么呢？说日本在中国所做的事情，如果不加以制止的话，将来一定会影响到西方国家，当然也会影响到美国自身头上。费吴生就说过，他说，如果在“九一八事变”发生以后，美国政府就能够负起责任，作为《九国公约》的签字国和发起国，对日本的侵略行动加以制止和制裁的话，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事情。所以我们可以总括出什么？在南京的美国的这些民间人士们，他们是持积极干预的态度。可是美国政府是什么态度？美国政府压倒一切的任务是不让国民卷入到战争之中，这也是美国公民的意见，有意思的是什么呢？就这个判断，美国政府压倒一切的任务是顺应国民的意志，不让美国转移到战争当中，是谁说的呢？是日本驻华盛顿大使馆经过调查以后，发回去的外交密电，他们也正是根据这样一个判断，所以才能够清晰地认识到美国不会卷入到中日战争之中。那有意思的是什么？这个外交密电也被美国方面破译了，也就是说美国政府知道日本政府对美国政府的判断，可是他还是不想改变自己的这样一个态度。实际上在南京大屠杀发生之前，当时整个南京的西方社区就传着一个笑话，什么笑话呢？说在整个南京，美国大使馆的防空洞最坚固。为什么呢？因为约翰逊大使特别担心，万一有哪一个美国外交官或者是办事人员被日本轰炸，炸死了，引起外交争端，他不想和日本之间有这样一个外交争端的发生，这是美国政府的态度。在当时美国政府的态度当然是压倒性，所以美国利益仍然是美国人士和美国政府对待南京大屠杀的这样一个基点，这是我论文报告的主体部分。

我想说一点后续的话。南京大屠杀这样一件事情，美国人对这件事情很清楚，当时就记录很多，这些美国人的所作所为以及其后的所作所为，对南京大屠杀这个案子，这个事情，在中日历史乃至世界历史当中发生什么样的影响呢？我想以东京审判为例来说明这个事情。日本投降以后，联合国组织了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对日本战争犯罪进行审判。在此前已经开庭的纽伦堡审判是确定纳粹德国有三大类的罪行。哪三大类？叫反和平罪，也叫阴谋发动战争罪。就是说你国与国之间用战争来解决问题，这是违反了国际公约的，叫反和平罪。第二个叫战争罪，就说在战争过程中对平民进行虐待杀害，对放下武器的军人进行奴役和杀害，战争罪。第三类叫反人类罪，也就是说不管这个族群或者这个人跟这个战争有什么关系，仅仅因为他的血缘出身或者宗教信仰就对他进行屠杀。这个主要是指纳粹屠杀犹太人，还有其他少数民族了，吉普赛人等等，叫反人类罪。在对日本进行审判的时候，发现这个问题出现了，就是日本的战争暴行确实很严重，可是确实没有发生像对待犹太人那样，只问他的出身，不问其他原因，进行屠杀的这种罪行。也就是说反人类罪基本上没有。主要是审判两类罪行，阴谋发动战争和战争罪，就是普通战争犯罪。要想证明日本政府首脑和这些军阀们阴谋发动战争，很容易，所以大量的人、战犯是被“阴谋发动战争”这个罪名处死的。比如说我们讲的东条英机、板垣征四郎等等这些人。普通战争犯罪里边处死了一个人，就是松井石根。大家可能有疑问说，松井石根他又没有到南京亲自杀人，他又没有把哪个战俘抓过来试刀，也没有奴役哪个老百姓，他怎么是普通战争犯罪？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对松井石根的判决是这样的，他是以南京大屠杀作为一个客观事实为前提的，他要证明的是松井石根明知道南京大屠杀的发生，而没有采取得力的措施加以制止，致使数十万平民和军人被屠杀，他在这个事件当中的责任是渎职。所以松井石根是因为渎职被判死刑的。我们很多的普通老百姓、普通的读者等等，也都知道松井石根是因为南京大屠杀被判死罪的。可是他们想说，这个松井石根指挥或者是干什么，干什么，实际上远东法庭对他的判决是说他渎职，我想这一点大家要清楚。为什么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判决他是渎职呢？因为在当时提交给法庭用于南京大屠杀这个案子的审理的材料当中，我们可以看到是这几个方面的资料，什么资料呢？中方的资料，一些幸存者的口述，中国政府提供的，按照当时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组织规则，凡是由各个战胜国政府提供的资料，不经质证，就直接作为证据使用。第二个是日本政府的一些文件，包括我前面提到的要在万分不得已时首先销毁的这些文件。第三个方面是这些战犯们本身的审讯记录，然后是德国、苏联、英国、法国、美国等国的政府文件。就南京大屠杀案而言，讲得最清楚的是美国方面的文件。为什么呢？它的国务院的文件最完整，这些文件被提交给远东军事法庭，它的这些民间的记录、安全区档案、田伯烈的书、麦卡伦的日记等等，被提交给法庭。那么重要的威尔逊医生和贝德士先生都作为控方证人，被带到东京进行质证。

在这个过程当中，美国方面的文献起了一个什么基础作用呢？就是说国际检察局通过总结美国和其他各个方面的资料以后，他们认为南京大屠杀是一个事实，这个事实是不需要讨论的。大家注意一下什么问题，就是说战后日本右翼反复翻案是想从这个事实上来翻，然后证明松井石根无罪，可是在当时的法庭认为，有了这些资料可以证明南京大屠杀它是个事实，根本不需要就这个问题再进行质证。它质证的重点是什么呢？松井石根在这个事情里面的责任。松井石根他自己讲什么？讲两条。第一个，他作为华东方面军的最高司令官，他不直接指挥这支军队。第二个，他当时在苏州生病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主要是讲这两条，他的辩护词有12大点，主要的就这两条。美国人怎么样揭穿他的这个话？美国的一个控方律师叫萨顿。我想大家有机会以后看看萨顿先生的这个东西，萨顿先生他做一个质证是非常艺术的。他找来了很多当年松井石根的部属，要他们做一个证明是什么呢？说你是哪一年哪一年当兵的，哪一年哪一年被编入华东方面军和上海派遣军的，谁指挥你们的？这些人说松井石根。松井石根能指挥你们吗？这些人说松井石根当然是指挥我们的，而且松井石根这个人军纪严明，他在南京入城之前就颁布很多命令，我们都贯彻执行他的命令。这些人、证人是干什么？这些证人想替松井石根脱罪，可是萨顿只想了解一点，你松井石根是不是指挥他们，这些人想替松井石根抹粉，实际上是把他送到坟墓里面去了。第二个他说他生病，不知道。萨顿通过质证日方的证人，差不多确定有十四五个渠道证明，松井石根是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大家如果有机会去看一下，萨顿律师对松井石根的质证过程是非常精彩的。因为我们南大也经常，我看，法学院的同学，也会组织模拟法庭什么的。萨顿律师实际上通过对松井石根的质证明确了松井石根两点辩护理由都不成立的。所以法庭最后的判决是说，松井石根渎职，他要对这个事情负责任。南京大屠杀这个案子总共有多少人对此负责？就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总共有多少人对此负责？两个人。一个是松井石根，一位是主犯被判处死刑。还有一个次犯，广田弘毅，他是日本的外务大臣，怎么会对这个事情负责呢？因为法庭认为他当时通过外交渠道已经知道了南京大屠杀的发生，可是他没有及时地有力地和日本政府和军部沟通，所以对大屠杀的蔓延和持续他负有一定责任。但是大家想这个事情证明起来有点勉强。所以东京法庭11个法官是6：5判决，广田弘毅在这个事情上是有一定的责任。但是这个事情有一定的责任，也只不过判广田弘毅6年，广田弘毅是因为阴谋发动战争，主罪被判死刑，主罪吸收了这个副罪。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整个在国际军事法庭上，只有两个人被认定对南京大屠杀负责，其中一个人还是次要责任，松井石根是对此负主要责任，而且被判死罪的。

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就知道了，日本右翼要想翻南京大屠杀的案子，必然是围绕着松井石根来做的。松井石根过去要给他翻案，翻什么案，怎么做这个事情呢？通常两个思路。一个思路是说松井石根是个好人，大家想这个辩护是个很奇怪的一个辩护，很多日本的证人到了法庭以后都向法庭陈述松井石根是怎么样怎么样的好人。尤其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说松井石根打完仗以后，在上海大场镇这个地方，当初中日军队激战的地方取回来一捧泥土，做成了一尊观音菩萨像供奉在他家乡的神庙里面，朝夕去朝拜。他向法庭说明什么呢？说他是个好人，怎么能干那个坏事呢？可是当时的法庭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当时的法庭说这样的辩护没有什么意思，他只做了一件事情，做了什么事情呢？说给我们看文件。在上海的时候，刚开始日本政府或者军部有没有想打到南京？日本政府的这个文件很清楚，刚开始是没有准备打到南京。谁想打到南京呢？《纽约时报》另一个驻上海记者叫阿本德，他正好当时就有记载，他采访过松井石根，松井石根说这个事情到上海不算完，必须打到南京去。通过日本政府的文件也看得很清楚，实际上正是由于松井石根本人的力主，日本政府和军部才改变了上海作战的范围，扩大到南京。法庭证明一件什么事情，松井石根不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好了，其他的所有你说他是个好人的话就不说了。第二件事情，很多人想证明松井石根军纪严明，所以不可能发生这件事情。举了很多例子，比如说松井石根在镇江的时候，要求保护金山寺等等。可是法庭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法庭首先确认松井石根确实发布过严厉的军纪。第二个，日本的下级部队确实是听从他的命令，受他的指挥。第三个，但是他知道了以后，他没有运用他的这个指挥官的权力来解决这个问题。所以绕到最后，还是松井石根对此事负责。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反反复复的纠结和质证过程就成为今天日本右翼为南京大屠杀翻案的思想源泉。

大家去看一下，日本右翼，我可以负责任地讲，在2000年之前翻案的思路没有超越过东京审判的时候那些辩护律师们的辩论要点，我们可以说在当时是由于美国方面证言的这样一个效率，把这个问题都解决了。但是这个事情没完，怎么没完呢？在东京审判当中，去了两个美国人，一个威尔逊医生，一个贝德士先生。威尔逊医生是一个医生，他记录的情况特别扎实，因为这些人都是受伤或者是被强奸，或者是怀孕送到鼓楼医院，他经过手术，做过详细的记录。这个焦点慢慢地集中到贝德士先生身上。贝德士先生，前面我介绍过背景，他是个历史学家，尤其重要的是他很擅长于进行国际形势的分析。在南京大屠杀之前，他就做了很多的情报分析工作，中国国内的形势，日本侵略会造成什么样后果等等，基本上每一个月会给美国国务院发一份报告。他还曾经和中国国民党中央宣传部国际宣传处这些人过从甚密，尤其是和董显光和曾虚白两位处长关系比较好，所以日本右翼提出了新观点。什么新观点呢？贝德士是中国的宣传部国际宣传处的授薪顾问，就是拿薪水的顾问。所以他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第三方，企图通过否定贝德士先生证言的价值，来达到否定南京大屠杀的这样一个目的。这是日本右翼自从东京审判以来，一直的一个思路，他一定会抓住一个事件，狠狠地刨，然后说这个事情靠不住，其他事情也靠不住，用这样的方法。要反驳这些日本右翼的这些东西，美国方面的资料，美国视角就显得特别重要。你比如说在南京大屠杀当中，大家也可能都看过一些照片，比如说日本士兵活埋中国军人的照片，过去大家一直怀疑这是中国国民党宣传部炮制出来的，我们后来发现，在美国当时的杂志上就已经有，所以实质是美国掌握的照片，不是中国炮制的。美国人怎么会有这些照片？就追问一下，因为这些照片拍摄的可能性只有日本人自己拍，在活埋中国人的时候，怎么可能外国人在旁边看？因为日军官兵很擅长摄影，也很喜欢摄影，他们特别乐于把残暴的事情拍成照片。我们今天能看到的南京大屠杀的照片当中，绝大部分是由日本人亲自摄影的，但是当时在南京没有什么洗印条件，大多数照片是在上海洗印的。所以流出去的一个很重要的渠道就上海的这些照片洗印馆里。

我们今天跟日本右翼的各种斗争，学术上的、政治上的或者是其他方面的斗争，其实是越来越倚重于美国视角的贡献。当然我想最后提一下的是什么呢，我们倚重美国视角，可是我们对美国视角它内中存在的一些问题，我们仍然是要保持清醒的态度。你比如说关于南京大屠杀，光一个东京审判就有两个数字，在对南京大屠杀全案进行破案（判）决的时候，提出来有20万以上的中国人被屠杀，不包括那些被毁尸灭迹的人。但是对松井石根个人的判决当中是说有10万以上的中国人被屠杀，到底怎么回事？所以我想美国文献有它巨大的历史价值，同时还需要和其他的各个方面的视角参照起来，我们对南京大屠杀才会有一个全面的准确的和接近于科学的结论。我的报告就到这个地方，底下如果大家有问题，请大家提出来，我很愿意跟大家作一个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