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理想社会不是今天，也不是昨天，而是原始时代。原始时代什么样子？他说“绝圣弃智”“绝仁弃义”“绝巧弃利”。那个时候没有圣人，尧舜文武，没有，也没有智者，更没有智慧，没有仁义道德，当然也没有科学技术，人们思想也很淳朴，不懂得这些。所以我们通常说老子的理想是小国寡民。为什么小国寡民？因为他说：“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我们说的小国寡民，这样的小国寡民，要是我们跟原始时代往一块儿靠还不太一样，原始时代不是一家一户的，是氏族部落，一群一群的，但是他描述的是那样一个古代社会。

其实在《庄子》里面，庄子对理想世界的描述比老子更复古，更要劲儿。《庄子》里面怎么说？“与禽兽居”，回到原始时代，回到半坡已经不行了，他说那个时候不行，有房子了，人已经知道来块儿遮羞布遮住，那不行。人回到什么？回到树上去住，树上什么时候？猴时代，是吧？人在树上，下边老虎在下停着，直往上看，让人回到那个时代，野兽时代，蒙昧时代。为什么这样？因为在原始时代，人们的心灵淳朴，没有后来的道德心的败坏。老子考虑是，判断社会，判断人，跟我们正好相反。我们今天写文明史是写物质文明史，道家写文明史，是写人的精神文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