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大西洋年货第一集
在中国人的新年餐桌上,龙虾美食似乎已经成为新宠。不管是咖喱、蒜香,还是龙虾炒饭,一桌龙虾美味总是让人垂涎欲滴。在这些美味中,不乏大西洋龙虾的身影。那么,这些来自异域的年货是如何从大西洋冰冷海水中被打捞上岸,然后“飞”入中国寻常百姓家的呢?
在加拿大龙虾大省新斯科舍南部的洛克波特渔港,渔民迈克·科特已准备好捕捞船,我们的记者将随船出海。渔船缓缓开出港口,大西洋的气息扑面而来。尽管阳光灿烂,冷冽的海风依旧让人感到寒意。
大多数的加拿大龙虾捕获海域都在离海岸15公里以内的近海区域。一路上,迈克向我们介绍了沿途龙虾捕捞区的划分及其标识,以及捕捞龙虾所使用的一些工具。
迈克介绍说,在加拿大捕捞龙虾必须要有政府颁发的执照,每一个龙虾捕捞执照只限于某个固定的捕捞区域,每个执照所允许的陷笼数量也是不同的,数量的多少取决于所处的龙虾捕捞区域,一般数量都在200到300个之间。加拿大大西洋地区共有6000户拥有执照的渔民,由于各省政府不再发放新的龙虾捕捞执照,因此单个执照的转让费高达50万加元(约合250万元人民币)。
抽着烟的渔民欧尼·怀特略显瘦弱,他受雇于这艘渔船的船主,他说,这个季节的捕捞基本都是为中国春节的销售做准备的。欧尼每次随船出海捕获的20%收成就是他的工资。这个捕捞区的渔季是每年11月至次年5月。眼下这个季节,他一个月收入大概在5000加元(约合2万元人民币)。不过,在夏季捕捞的高峰期,一个星期就能赚上1万元加币(约合5万元人民币)。洛克波特渔港濒临大西洋,渔业历史悠久,靠海吃海,在港口附近的小镇,有很多像欧尼这样的渔民。
在GPS导航下,捕虾船很快到达作业区,欧尼和他的搭档也忙活起来。他的搭档操作着一个用来收回虾笼绳缆的滑轮装置飞快地旋转,不一会就把第一个虾笼打捞出海,欧尼带着橡胶手套迅速地将捕获的龙虾取出来放在另一个容器里,迈克则开始将龙虾的“身份跟踪橡胶圈”绑在龙虾的大鳌上。这个橡胶圈是带识别码的,买主可以通过互联网对它进行溯源,轻而易举就能查到来自哪片海域,哪艘渔船,何日出海。同时它还有另一个功能,那就是可以防止龙虾们挤在一起‘打架’相互弄伤。
迈克说,当地政府对海洋生态可持续发展有着严格规定,每次捕捞出水的龙虾都要经过严格的测量。渔民们用一种金属仪器对龙虾硬壳的长度进行非常仔细地测量,以确保龙虾的大小已经达到了法定捕捞的标准。个头小于法定捕捞标准的和有卵的雌性龙虾将会被放还到海中。
收线、捞笼、取虾、放饵、重新放笼入海……整个作业流程紧张而有序,不一会,大约20个虾笼又重新投入到大西洋冰冷的海水里,等候下次收获。
由于渔民处于加拿大龙虾产业链条中的最底端,并不能掌控市场价格,因此加拿大一些龙虾出产大省的渔民曾经拒绝出海捕捞,以施压龙虾经销商提高价格。
不过,位于哈利法克斯的世联食品公司销售总监刘芸认为,来自亚洲市场特别是中国的需求正在与日俱增,渔民们也开始变得更加有商业头脑,在中国春节几个月前就开始瞄准市场变动情况,作出相应的举措。
渔民认为,本来可以在圣诞节前将货卖给你,那个时候传统上是价格最贵的时候,因为需求最高,现在渔民则认为,如果圣诞节期间卖不到合适的价格,可以养到中国春节,中国人反正会要。
到岸以后,像欧尼这样的渔民们把捕获的龙虾直接从船上卸到像迈克这样的一级收货商加工厂,或者是通过待命的冷藏卡车将这些新鲜龙虾运至就近的龙虾加工基地。龙虾被大致分为两类:一部分将被作为鲜活龙虾出售,另外一部分将被制作成多种不同的龙虾食品。前者将会被送至附近的设施暂存,后者将会被暂时存储在冷冻仓库内,并在捕获当晚被烹制或者加工为龙虾肉制品。
迈克的收货工厂位于洛克波特港。从欧尼手里收到一批龙虾后,迈克随手挑出一只,用貌似注射器的仪器从其尾部抽取血液,仪器显示指数为18。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这个数字表示龙虾血液中蛋白质含量为每升18毫克。蛋白含量抽样测量结果令迈克很满意,他说,这一数字高于10就是合格,说明龙虾身强力壮,可以远途飞往亚洲。
工人们根据龙虾重量进行分级装箱,然后沉入低温水池放置2至3天,让龙虾保持冷静进入冬眠状态。
这些都是充气水池,水温保持不变,根据多年来的经验我们总结出能让龙虾存活最久的最佳水温,这个就是我们的商业机密了,对你们暂时保密。
丹尼斯的包装厂距离迈克的收货厂仅一小时车程,分级处理好的龙虾被陆续运到包装厂等待装进集装箱。
抵达丹尼斯的包装厂时已接近午夜时分。20多个工人正紧张工作。分拣、装箱、称重、封保鲜膜。丹尼斯介绍说,这批货要运往中国上海,运往中国的货箱规格一般是30磅(约合14公斤)的泡沫纸箱,有时使用分格子纸箱,每个格子放一只龙虾,在长途空运中最大程度保鲜。为了满足中国春节市场,春节前这里一直处于加班加点的状态。
装满龙虾的集装箱要连夜运往机场。为了赶在凌晨6点前将龙虾运到哈利法克斯货运机场附近的仓库,世联食品公司负责仓储物流的工作人员需要经常夜间运货。他们开玩笑说,为了能够保持清醒,他们有时候会用螺丝刀扎自己的大腿。
我们跟踪的这批龙虾当天下午由大韩航空货机运往多伦多,经首尔中转后飞往上海。
鲜活龙虾从哈利法克斯转运至多伦多,然后运往中国上海等地,一路上包括包装、清关以及转机在内,总共需要的时间为30-36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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