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转变过程就是在西周，在盘庚迁殷之后，到西周武王灭了商的时间段上，我们就叫做武王灭商，也就是周朝建立这个阶段上，我们这四个地区的时间刻度是可以通过去的。然后接下来是在春秋结束战国开始的三家分晋，公元前476年这个年代段上我们东北地区也是可以划开的。最后我们到战国晚期汉代以前和中原历史上的秦始皇统一六国进入中国的帝国（封建社会）时期，这个时间段，我们东北地区跟它也同样经历了这样一个历史演变过程。所以说在夏朝建立、盘庚迁殷、武王灭商、三家分晋、秦（始）皇统一这样五个时间刻度上，我们去看东北地区的夏至战国时期的四个地区考古学文化的发展过程，我们发现它们具有自身内部文化转变的同步性，同时也和中原大地上那样的文化发展格局的这种进化过程是一模一样（的），走了一个共同的这样一个发展道路。所以这也由此为我们下面揭示东北地区这块舞台上，当时在夏至战国时期那些属于不同族群的先民们，在不同时间、不同空间这样两个层次上里边则演绎出来这样一场大戏，它们之间的文化动态格局，所以说时空框架的建立是我们认识它们文化系统和文化格局的一个前提条件，最后我把这个讲解再立定成一个简单的表格，给出一个辽宁讲青铜时代，也就是夏到战国时期考古学文化的时空框架，是我们所得出的这样一个立体的这样一个基本的一个认识结论，我把它叫做时空框架表。

那么这里边上升到考古学文化，刚才我是用段来讲，再把它再简单介绍一下。比如说在夏至早商这第一个发展阶段，我们在辽西山地地区，这个地方是夏家店下层文化。在辽西平原地区，这个地方是“平安堡二期”遗存，后来又演变成了高台山文化早期这个阶段。在辽东南部地区主要是双砣子一期文化和二期文化。在辽东北部地区是马城子文化的早期。

进入到商代晚期，也就是盘庚迁殷之后商代晚期，那么辽西山地地区由夏家店下层文化之后，新出现的是魏营子类型。在辽西平原地区高台山文化早期之后是高台山文化晚期。然后在旅大地区双砣子二期文化接着而来发展起来的双砣子的三期文化。在辽东北部地区，那就是体现的是马城子文化晚期遗存。

进入到西周这个时间段里边，我们辽西山地地区发生了地域上的变化，我们也可以叫历史上的一种裂变。就是说原来的大区里边以努鲁儿虎山为界，那么西边，也就是我们辽宁境内的大小凌河流域这个地方新出现了一个考古学文化，学术界把它叫做凌河类型。

在西周到春秋发展阶段上，也就第三阶段上它是它的早期。那么在努鲁儿虎山以东，也就是今天的内蒙古赤峰一带，以赤峰为中心的西拉木伦河、老哈河、叫来河为中心，这一地区，那是叫做夏家店上层文化。然后在辽西平原地区，目前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这个地方目前是一个考古发掘的空白。然后转到旅大地区和辽东北部地区，包括朝阳地区这个地方，我们就看出来整个这两个区的由营口到丹东连线的辽东半岛的南北，当辽西地区是由一变二进行裂变的时候，这个地方是由二变一。由一个叫双房文化，这样一群人，创造双房文化的先民，把这个地区全部占领了。但它最早还是应该在双砣子三期文化旅大地区这个地方起来的，然后向北扩展到了辽北地区，变成双房文化的早中期，在相当于中原地区的西周至春秋时期，整个大辽东片就是双房文化的早中期阶段。

最后一个阶段叫战国时期，战国时期在辽西山地的努鲁儿虎山以东的大小凌河流域是凌河遗存的晚期。在它的那一个边就叫做努鲁儿虎山以西地区，内蒙古的一些同志们，包括吉林大学的考古发掘的一些同志们，把它们叫做水泉遗存，后来叫井沟子文化（井沟子遗存），当然也包括一个叫做铁匠沟的遗存，因为跟我们辽宁稍微远了一点，我就不作为重点介绍了。但是它也有和我们凌河晚期相对应的战国早中期这样一个阶段的遗存出现。我们的辽东片区就是进入了双房文化的晚期，但这里边我要加一点，就在战国的晚期这个阶段上，因为先从辽西这一块有中原的燕文化最早进入，首先纳入到了战国的版图。那么我们辽西地方不知道，辽东地区虽然还仍然叫做双房文化的晚期阶段，它的主体文化因素仍然是我们本土文化双房文化的主体遗存，但在这里边已经能够看得到有燕文化的因素了。究竟是以本土为主应该叫双房文化晚期，还是已经可以像西部一样把它纳入到燕文化版图？是以燕文化为主，吸收了当地的本土土著文化？这是学术上有待探讨的一个问题，我今天在这里边主要是以土著文化为主，把它叫做双房文化的晚期阶段，但是看到了燕文化里边的一些文化现象。

那么在这四个大的阶段上，在纵向四个阶段上，在横向这四个地区里边，我们大致上给大家勾勒出来这么四个阶段里边的一个演化步骤。但是这四个阶段我又把它概括成两大时期，叫作夏商和两周，就是左边大的标题，为什么？我想在座的各位估计也能有理解，我们从这条线上看来，从这条线看前边和后边有质的区别。前边比较安逸，后边我要讲的，后边比较动荡。所以说我觉得在我们辽宁这个舞台上，夏商时期还是比较稳定的，比较和谐的。到了两周时期就出现了另外一种的演化格局。

接下来这才是我们重点讲的，在时空框架基础之上，我们要开始讲这个地方的四个文化系统。啥叫文化系统呢？我给出这样一个概念，叫做以考古学文化的年代先后为线索，首先得要建立在时间先后基础上，然后以不受自然区的限制为着眼点，就不要再考虑那些区了，人是长腿的，人是动态的，跨地区、跨时间，两跨，以先后为着眼点，以跨地区为着眼点，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以什么为内容呢？以陶器反映的亲缘传统关系为前提条件，然后全面审视我们辽宁及其周边或者叫附近地区目前得以识别和确认的这13支考古学文化。我们发现至少可以从中找出四个具有纵向传承，也就是纵向连绵发展、继承发展、有血缘关系的，我叫做传承关系这样的考古学文化系统，这个系统我把它简称叫文化系。也可以简单地理解是由一个一个的文化接连起来的文化串、文化链、一个文化线条。因为我们前面说那些文化都是某个时间里边，在某一个地区里边一群人的那样一种活动的遗留，但是它只是展示这一群人的某一阶段。举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一个人的发展过程，他有童年时期，有青年时期，有壮年时期，有老年时期的话，我们考古学文化所能表现的只能是他的童年时代或者是他的壮年时代，但是要想认识整个这一个人的履历和他的一生的一个发展过程，要把他的童年、他的青年、他的壮年和老年连在一起，就好比是我们把一个考古学文化和一个考古学文化联系在一起一样，构成这个民族或者族团或者族群的一个完整的历史演化进程。这个才是我要讲的，在文化基础上，在考古学文化的基础上提出的另一个概念，叫文化系统。

那么按照我这样的一种办法，我们把整个东北的辽宁地区夏至战国时期这13种考古学文化可以梳理成这么四个文化系统。

第一个我把它起名叫双砣子文化系。那就是由双砣子一期文化，不是说早晚的关系了，箭头所指就代表演变成、蜕变成、演化成，由双砣子一期文化演化成双砣子二期文化，然后再变成双砣子三期文化，再变成双房文化。这其中还包括了凌河类型的这样一个大的文化系统，这个系统我给它起个简单的名字，本来叫双双系统，后来因为有凌河类型在里边，我后来讲叫双砣子文化系统就可以了，都以第一个文化，以它的童年时代来命名。就像我们现在的名字一样，甭管你觉得好还是不好，你只能用这个符号，因为你从一开始最初阶段就用的符号，我们从文化链条里边最原始那个里边找一个，作为它整个文化系统的一个代名词，我叫它双砣子文化系。

那么第二个系统是马城子的文化、西团山文化系统，我简称为马城子文化系。但这里边出现一个怪现象，我在这里边没有讲到西团山文化。我在这里边做个铺垫，西团山文化是我们吉林省第二松花江流域的一个两周时期的考古学文化，但是为了说明它们这段前来后去，它的晚年到哪去了，我不得不把这个系统在这里边提出来，也就是我们辽东北部地区的马城子文化，到了西周时期它北迁了，迁到今天的吉林长春一带，在那里边演变成了今天考古学家所说的西团山文化，我在这里边做个铺垫。

第三个系统就是“平安堡二期”遗存、高台山文化，然后演变成魏营子类型，最后演变成了内蒙古赤峰一带夏家店上层文化，简称为高台山文化系。

第四一个就是大家可能都熟知的我们辽西地区夏家店下层文化系统。

那么关于这四个系统里边，我后边要多少给一点这方面的证据。不能我说是什么系统就是什么系统，不可以的。我在一个很短的时间里边用一些很微观的图来表述它们之间的亲缘联系，在此之前先做一个铺垫。关于夏家店下层文化，大家看，我们不知道它的整个文化发展脉络。夏家店下层文化阶段在前面的分析里边，相当于我们整个第一阶段就叫夏至早商时期。尽管我们也把它分成了两个时间刻度，但是在夏家店下层文化结束之后，目前学术界找不到它的去向，接它而出现的应该是魏营子类型，也有人叫魏营子文化。魏营子类型，多数学者都不认为它是由本地区的夏家店下层文化演化而来的，只能从中看见一点点早于它的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因素，但是绝大多数学者不认为魏营子类型是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后裔。那么在本地区找不到它，在周边地区我们也做过努力，那么目前仍然没有一个共同的认识，所以说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去向是学术界的一个谜团，是未来需要进一步研究的一个课题。

那么关于夏家店下层文化还有一个需要做铺垫，就是说在燕山以南也发现了和我们燕山以北地区的夏家店下层文化相像的一种遗存。一种学者认为它们应该是大夏家店下层文化，所以说把它们也叫夏家店下层文化系统。燕山以南的夏家店下层文化，我们目前的研究结果它是西周灭了商之后进行分封，分在我们今天在京津唐一带有一个州在那里边，西周分封的燕文化里边去了，就是西周统治时期的京津唐地区的燕文化里面去了。但也有人不同意，说那个地方不是夏家店下层文化，那个地方应该叫大坨头文化，如果它是大坨头文化，就是另外一个学术问题了，我们就不说它了。在后边我对于我们辽宁省境内的夏家店下层文化系统就不再提它了，我主要围绕着前三个文化系统来谈它们之间的这样之间的一种发展格局和它们之间亲缘联系。

我在这里边想给几张图先说双砣子文化系，为什么把这样一些考古学文化，跨时间、跨空间的，联系在一起，说是这个文化系的早年、青年、壮年和老年，这里边是有我们考古学的一种办法的。我们一种精微的以地层学为基础，以自然科学和纪年材料为手段，以器物形态比较为第一方法论的这样一种办法，我们分析出来它们之间的这种亲缘联系。

大家看，我给出第一张图，是它们之间陶器亲缘举例的，第一张图是，大家看，双砣子一期文化发展成双砣子二期文化，再变成双砣子三期文化。因为这张图比较长，我把它截开了，先看前三段。那么它在这三个时期里边大家看，壶、瓮、碗、簋、豆我举出来这么五种基本器物组合，或者是五种主要代表性的器物之间，你们能不能看到它们之间的陶器在制作、在工艺方面所体现出来这种亲缘内在联系。也就是说，由这样的器物进步到这样的器物，发展成这样的器物，由这样的器物发展成这样的器物，这都是它们之间的自身由早到晚的器物形态演变的逻辑关系，能看出这样一种脉络。从这五种器物我们先看它们之间应该是一群人在不同时间阶段上所使用的器皿，就想说这样的话。再拿出四种器物，说它之后的双砣子三期文化和双房文化之间这五个时间刻度上，它们在壶、罐、圈足簋和豆这些以类和下边以形为代表的各种，就壶里边还有四种壶，罐里边还有两种罐，圈足簋里边还有两种簋，你们看，它们之间是不是很像。其实我在这里边也可以举一个例子，我们这器物形态学和类型学解决什么问题呢？类型学解决它们之间文化现象的亲缘方面的近和疏。它俩像还是不像，因为像才说是，因为不像才说不是。那么地层学解决是它们之间早晚，我们是一种以地层学为基础的时间年代的基础上，看它们之间文化上的亲疏与远近。

我举个例子，现在的少数民族，比如说我们周边的满族或者是我们附近的朝鲜民族，它不管是朝鲜民族发展了多长时间的历史，只要是朝鲜民族的后裔，它在文化线上，在语言上，在生活上，在工具上，在婚姻制度上，在一些宗教信仰上，在一些艺术审美上，都有一个非常源远流长的这样一个传承过程。这种传承过程体现在文化上，以物质形式所表示的文化上，它就是有一个连绵不断的一个共性。我们中华文化传统，现在讲国学，什么是中华文化，什么是中华文化传统，那得要在5000年之内这个时间段里边你得去理顺它们之间的一个逐渐的一个演化过程。但是今天一百多年以来，因为“新文化运动”我们开始使用简体字，然后导致我们对古书看不懂了，所以说有一些现在我们上至国家领导人下至很多的大众、公民都开始认识到，我们的文化好像似乎有点出现要断裂这种现象，所以现在赶紧要抓文化传统。在政治经济建设取得重大成绩之后，我们要抓中国的大文化，所以抓什么文化，就是中国文化。什么是中国文化的合理内核？什么是先进的中国文化的代表？这也是给我们提出（的）一个大问题。我在这里边虽然排的是陶陶罐罐，是古代先民使用的一些器皿和工具，但实际上它所表达的理念是我们在追寻这样不同民族之间的一种发展过程。这个里边我举出了这样一些器物，用以来说明它们之间的亲密的这样一种不同阶段上（的）一种发展和联系，来作为我们划分文化系统的一种证据。

再举个例子，就是以罐和横耳钵口壶和横耳侈口壶，这是比较专业性的语言了，这里边我们也给它一个排队，考古学上简单就叫排队，我们排完队之后，我们发现它们在文化（上）有一个逐渐的既有变化又有继承，先继承再吸收新的东西，经过融合再创新出新的东西，在新的东西里边还能看到古老的东西的影子，就是我们说的这种文化传承过程。通过这几张图的演示想说明，整个刚才我们讲的双砣子文化系之间的这样一个考古材料上的一个证据。

第二个文化系统叫马城子文化系统，这个要说起来就更玄了，前面说的是发生在大连的这样一个故事，由双砣子一到双砣子二到双砣子三，最后进步成双房的早期和晚期还比较好理解，那是辽宁这块土地上东边这一片里边的一个历史演进过程。但是马城子文化系就是跨省的了。我们看，我之所以敢大胆地甚至带有点自信地说，我们辽东北部地区的马城子文化，夏商时期的马城子文化，到最后西周和春秋战国时期向北演变成了我们今天所说的第二松花江流域那样的西团山文化，就是因为有这么多的材料支撑，有这么多的证据，让我不得不相信这样一个结论。大家看，我把西团山文化也分成了早、中、晚三期，然后把马城子文化分成了早、晚期，当然得要把马城子文化晚期和西团山文化早期进行结合，这五个时间段进行去观察的话，我们看出它们之间确实是连接得特别紧密。特别在重要这样一些器皿上，尤其像鼎和鬲。鼎和鬲大家知道是什么？鼎和鬲是它的炊器，就是我们说家里边厨房用的那些最重要的那些部件，重要的部件往往更能反映一个文化的一个传统和它自己的特色，所以说它们这样9种器物都有这样的内在联系。而且，不仅仅是一种联系，是一种由量变逐渐这种演化的这样一种质变的这样一种过程，来作为一种学术证据方面的支撑，说明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

我们再从看看它的壶，我给两张图。壶另外一种器物，是盛储器，是饮食器，用来装东西的，那么这些壶我们可以分出，这是七种。这七种壶里边，我们把马城子和西团山文化这五个时间段里边，特别要注意，马城子文化的后期和西团山文化早期这些壶的一个纵向传承过程，它们之间确实是存在着密不可分的一个纵向联系。因此我认为这两个文化才能构成一个系统，这两个文化才代表一个族团，一个族群，一个人们共同体。马城子文化是一个共同体的初年、青年，那么西团山文化是这个共同体的晚年、壮年。那么这个共同体的故事是它早年曾经生存在辽宁，它到晚年搬到了吉林。就像我们今天每个人也有这样一个故事，你的第二故乡可能是辽宁，但你还有个第一故乡，就是你的籍贯，你（的）出生地也可能是黑龙江，也可能是河南，就跟一个一个人这样的演化过程，这样一个发展经历都是很像的，我举这个例子来说明这个问题。那么大家再看，我们又举出来这样七种器皿它们之间从早到晚之间的内在联系和内在传承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