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悉尼植物园生态变迁
与悉尼歌剧院毗邻的皇家植物园建造于1816年,是英国殖民者把澳洲大陆作为殖民地的年代,经过搜集各地名贵植物所建造的贵族花园。二百年后的今天,这里数以万计的珍贵花草树木仍然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可以说,植物园不仅是一处知名的旅游景点,也是研究珍稀植物的中心,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记载和见证着英国殖民地的历史。
然而,就在这个具有历史和植物研究双重价值的园林里,却发生过稀有古树和植物被大规模破坏的事件。
飞狐是非常大的蝙蝠,所以人们把它叫蝙蝠巨无霸,飞狐喜欢吃水果,花粉甘露,所以它们还有一个名字叫水果蝙蝠。
约翰·马丁是皇家植物园野生动物管理机构的负责人,他向我们介绍了当年的情况。因为各种植物汇聚一堂,皇家植物园自然也吸引了无数鸟类来此安家。1989年,这里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它们是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的巨型蝙蝠,当地人称它们为飞天狐狸,中文叫狐蝠,它们的身体与猫大小相似,张开翅膀有一米宽。
我们并不是很了解它们用什么方式把消息传递给其他大批的狐蝠,但是这里所发生的事情是,植物园起初是偶然被少数狐蝠所接受,后来数量增加是因为适合蝙蝠安顿的小环境已经形成,这里有茂密的植物和清凉的溪流,这都是吸引大批飞狐来这里定居的原因。
1989年,只有9只蝙蝠飞到悉尼皇家植物园,植物园职工和当地民众感到非常兴奋,因为它们是稀有动物,它们在花园其实起到了和蝴蝶一样的授粉传播种子的作用。
然而,好景不长,越来越多的巨型蝙蝠来到这里,把植物园当成了它们自己的家园。几年后,仅仅30多公顷的植物园已经居住了两万多只飞狐,到2007年达到最高峰,总数达三万五千只。这些蝙蝠对皇家植物园名贵植物和稀有古树造成威胁,它们吃掉植物,撕裂树枝,并发出刺耳的叫声。
当时的情况是,狐蝠在摧毁珍奇植物与树木,也就是说它们在摧毁自己打算赖以生存的家园,而且由于被狐蝠摧毁死掉的树枝,干枯后会随时有掉下来的危险,这对游客的安全也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因此,赶走狐蝠是当时所有了解具体情况的人士所认为的最佳选择,因为这个地处悉尼市中心的这片植物园,让大量的狐蝠在这里栖息,是不可持续性的。
植物园管理人员发现,噪音是吓走这些蝙蝠的最佳方法,因为蝙蝠类动物的耳朵及其灵敏,对它们来说,巨大的噪音简直就是灾难。
各种工业噪音,其实只要是噪音就行,金属筒,饮料罐,铁铲,电锯,诸如此类的工业噪音。
从1990年开始,植物园职工开始运用制造噪音的办法来驱赶这些蝙蝠。但是这个方法在2001年保护狐蝠的法律出台后被禁止使用。这项法规是澳大利亚联邦政府和新南威尔士州政府共同制定的,原因是从澳大利亚整体来说,狐蝠这个物种减少了百分之三十,并继续在急速减少。澳大利亚动物保护组织认为,噪音会损害狐蝠的健康,尤其是怀孕母狐蝠。
从2001年到2012年,我们基本上没有再驱赶狐蝠,这就是为什么狐蝠的数量能够增加到两万多只,最高纪录是在2007年五月,达到了三万五千只。
植物园树木负责人介绍,当时的狐蝠浩劫对植物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仅仅是19世纪从各地搜集移植于此的稀有古树,就有30多颗被摧毁死亡,更多的棕榈树被破坏。具有多年树木培植经验的树木专家大卫·彼得威尔向我们介绍了当时狐蝠造成的树木损失情况。
从这里看过去那颗有着干秃树枝的树,那是一颗老的弗玲德西亚树,它栽植于1820年,是当年种植者从海岸线移植于此,你可以从那被撕裂而造成的干枯的样子看出它被狐蝠破坏的程度。
事实上,不仅是对古树和植物的破坏,当时已经有不少居民与游客对狐蝠所带来的噪音、粪便和异味产生了厌倦,很多人开始认为这是害虫。如果任其发展,这个具有200年历史的皇家植物园,这个静躺在美丽悉尼市中心的30公顷绿洲将被狐蝠毁于一旦。
最后,皇家植物园下决心在动物保护组织和其他反对派的抵制下,向政府提出驱赶狐蝠的申请。
也就是说,我们要想得到把狐蝠从这里赶走的授权,我们必须要经过联邦政府和州政府两道申请。那是2007年,悉尼皇家植物园最终作出决定,要说服政府批准他们的决定。
这个申请过程经历了5年时间,这漫长的五年里,政府需要做民意调查,同时做一些关于噪音是否影响狐蝠健康的测试。虽然整个过程都伴随着反对派的呼声,但现实就是,皇家植物园是新南威尔士州具有象征意义的文化遗产,必须加以保护。
2012年6月,皇家植物园驱赶狐蝠的申请被批准,同时他们的使用噪音计划也被允许。他们终于可以为捍卫植物园的珍奇植物采取行动,驱赶另一种受国家保护的珍奇动物。他们设计了各种工业噪音,录制在可携带的高音喇叭里对着狐蝠播放。
你可以看到,这里有很多路线,我们开着小轮车,穿梭于受灾最严重的三公顷地带,在黎明前狐蝠即将回到树上睡觉之前,播放噪音驱赶狐蝠,同时另一些人员走进丛林对着树林播放噪音。
驱散狐蝠是为了保护植物园,约翰对此毫无疑问,但同时,他也专门补充说,把狐蝠从植物园驱散,这对狐蝠来说也许是不公平的,因为它们只是想找个地方作为自己的家园。
问题的关键在于,人们对这个物种没有一个深入的了解,是我们破坏了很多它们的栖息地,尤其是它们觅食的野生环境,然后我们又无形中又在城市创造了一个类似它们的栖息地,所以是我们把它们吸引到我们的城市环境中的。
无论怎样,驱赶过程让约翰感到欣慰,行动并没有伤害到狐蝠,制造噪音的时间专门进行过研究,避开了怀孕母狐蝠繁殖的季节,同时也测试了这些噪音对狐蝠的健康毫无影响。
现在,那些被破坏的树木在园艺师的照料下,慢慢恢复它们昔日的风采,有些光秃的树枝开始长出树叶,有些最终救不活的树木,在原地又重新种植了新的树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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