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汇方面，词根由多音节构成，和语法的构形一样，通过后缀来派生新词是它的主要构词手段。语族之间有许多共同词，但是这种共同词是否是同源词也有争议。词汇方面有这些特点。

南亚语系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就是什么？它有一个叫作弱化音节或者叫一个半音节。就是我们汉藏语系已经是单音节化了，对吧？词。阿尔泰语系和印欧语是多音节词比较多，相对来讲。南亚语系是处于一种过渡状态，它这个音节，比如双音节词，音强不一样重，有一个弱化音节在前面。这种弱化音节好像就是从多音节向单音节过渡的状态，随着弱化音节进一步的弱化，它就可能变成单音节，因此会影响它的声母、韵母的结构。所以这种语言，从跨语言比较来看，它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地位。

南岛语系是反过来。南岛语系主要是指分布在中国台湾的那些高山族的语言，也有一二十种。它也是多音节语，同时它也是黏着语，靠这种附加成分表示语法意义。但是它和阿尔泰语有个很大的区别。其实非常接近，它是多音节的，又是黏着的，语序上也有一定相似性，那么它的差别在哪儿？就是它的元音非常少，它通常有3到5个元音，就是a、i、u、e、o这五个元音比较多，这里a、i、o、u这样四个元音为主。因为它元音很少，所以它就不可能出现阿尔泰语那种元音和谐的问题。反过来讲，我们说阿尔泰语一个最重要的语音特征就是有元音和谐现象。元音和谐是一种羡余现象，比如我有八个元音，但是我八个元音，四个阴性，四个阳性，我在词当中阴性一定配阴性，阳性一定配阳性，这样的话实际是一种多余现象、羡余现象、浪费现象。所以南岛语是很经济的。它只有3到5个元音，所以如果再元音和谐的话，元音就不够用了，它一定要分化出新的元音来，所以它是更原始的一种语言状态。属于辅音也很简单的语言，但是音节比较长，所以它应该是一种比较早期状态的人类的语言结构。

其他就不说了。那么最后总结一下，结构语言学特别强调共时研究，语言描写必须排除历史。但是对民族语言研究来说，仅描写语言的共时系统，即只知道语言系统的现状而不探寻其历史来源是不够的。这其中关乎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描写语言的共时系统的知识，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因此缺少推导和解释的理论深度。第二，如果不联系共时系统的历时来源，可能会影响到共时系统的类型分类结果。我后面会举一些例子。这是第二个问题，就是语言描写和类型分类。但是我最后强调一下，仅仅是共时描写是不够的，它必须要结合历时的比较，才能对一个语言比较全面地描述和解释。

第三部分就是语言比较和发生学分类。语言谱系分类的主要依据是亲属语言之间的发生学关系，具体来说是语言之间同源词和同源形态的数量，以及语音对应规律的严整程度。同时也要考虑语言之间结构类型异同，因为一般来说同一谱系的语言在结构类型上也应该具有相似性。由于不同系属语言的词汇系统差别很大，选用不同的词汇样本进行比较，也会导致不同的结果，因此常以数量有限，并且又是非常稳定的基本词汇或者核心词汇为比较和分类的词汇样本。目前使用比较多的就是我刚才前面提到的美国语言学家莫里斯·斯瓦迪士，他的一百词条作为比较的词汇的样本。核心词分布与对应关系说明，我们用这套核心词来比，因为过去在少数民族语言研究，也是谈到说两个语言或方言之间同源词有多少，但是它非常任意，有的人用300，有的人用500，有的人用1000，有人用2000，那么这样算下来的结果肯定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因为你的样本量是不一样的，而且你词汇样本的稳定程度是不一样的。肯定是两种语言，词汇量越大的情况下，它的共有词或所谓的同源词汇越多。而我们前面强调这一百核心词它是最稳定的，一般不会借用的，所以这些核心词的分布应该是比较客观地反映语言发生的一些关系。

用这种分布我们来检验，汉语和藏语的同源词数量比较多，发生学关系确凿。刚才李方桂先生提到侗台、苗瑶、藏缅、汉语这种汉藏语分类的就有问题了，是吧？侗台语、苗瑶语和汉语、藏缅语同源的核心词是非常有限的，我们用这一百核心词检验非常少，而与汉语对应的诸多词汇都是非核心词的一般词汇，因此它们是否属于汉藏语系，这样的语言分类地位就受到了质疑。到底我们传统上，包括我们现在看教科书，看教材也好，看语言描写也好，还是把汉藏语系分成汉语、藏缅语、侗台语、苗瑶语这样四类，实际上这种分类是有很大的问题的。那么现在应该怎么看这个问题呢？目前学界更倾向于侗台语和南岛语的关系最密切，这几乎是不可争议的了，不可置疑的。它从属于澳泰语系，叫Austro—Tai，所以澳泰是这么来的。现在很多语言学家，包括中国的比如郑张尚芳、潘悟云、邢公畹先生，他们都承认这个观点。而苗瑶语有可能与南亚语系关系密切。因此传统的东亚语言的分类逐渐从汉藏、南岛、南亚这样的一种三分格局向汉-藏缅、侗台-南岛、苗瑶-南亚这样的一个三分格局在转变。所以可能这种看法现在的教科书和一些经典著作是不大提及的，因为它还是需要进一步论证。

阿尔泰语系，三个语族之间同源的核心词也很少。它有很多共有词，我们刚才提到阿尔泰语系的词汇特点，它们共有词汇非常多，但是在核心词层面少之又少，而语族之间共有词多分布于基本词汇以外的易分词汇。因此这个语系是否同源也需要进一步论证，也是一种假说，也受到了很大的质疑。因此像我们中国认为两大语系，一个汉藏语系，中国的语言包括汉语所有语言在内，主要是汉藏语系，南方的汉藏语和北方的阿尔泰语系，现在看来这两个语系的建立都有很大问题。相比之下阿尔泰语系之间有三个语族帮——蒙古与满-通古斯语族和突厥语族，它们之间就蒙古与满-通古斯语族关系比较近，突厥和满-通古斯的语言的关系相当之远，正如它们的地理分布一样，就是突厥在西，满-通古斯在东，蒙古介于中间。

我也概括一下这一节，就是语言结构的历史演变仍然受到语言普遍性的制约。历时类型学是类型学研究的进一步扩展，就是我们不要以为语言类型学只研究共时语言的类型分类，历时类型学也非常重要，它是对类型学研究的进一步扩展，它探讨跨语言的普遍模式是否制约语言类型的演变，以及语言演变过程中的类型分类和各种关系。跨语言的普遍模式制约语言类型的演变的表现之一，就是语言的标记性。

比如我们举一些例子，例如语言历时比较的目的之一是构拟原始母语，就是你进行亲属语言的比较之后，不是只说明它们是否有关系，进一步的目的想通过它们的对应关系来构拟出原始母语的结构系统。假设原始语言和现行语言都遵循共同的普遍性规则的话，那么构拟出来的音系也应该符合有标记音蕴含着无标记音这样的共性规则。我们很简单地来说，大家可能都知道。以语音为例，辅音的清浊，轻音无标记，浊音有标记，也就是说对任何语言来讲，只要是有浊音的语言，它一定蕴含这个语言有清音，但是反过来讲，如果一种语言有清辅音，并不蕴含这个语言有没有浊辅音。它是这样一种关系的，就是所谓的不对称。如果你构拟出来的语音都是浊辅音，没有清辅音，你这个构拟肯定是不对的，因为它违反了语言的这种标记性，也违反了语言的共性原则。还有一个，例如说有一个非常著名语言学家，他构拟了上古汉语的语音系统，这个上古汉语的语音系统构拟出来结果是什么呢？就是所有的音韵母都有韵尾，可能有的人知道是哪一位，我就不说这个名字了，都有韵尾。他主要根据什么？因为古汉语的韵母分成三类，没有辅音，结尾的音节叫阴声韵，有鼻音结尾的叫阳声韵，有塞音结尾的叫入声韵，就是阴声、阳声、入声这三种韵母。他发现在这种谐声系统当中，阴声韵和入声韵是有谐声对应关系的，因此构拟的时候，很可能它们更古老的形式是结束于浊音的b、d、g这样的韵尾，所以他构拟出来的所有韵母都是带辅音结尾的，也就是说都是闭音节，没有开音节。但是我们现在说这种构拟是有它的合理性的，是有汉语的这种历时比较基础的，但是如果我们把它放到人类语言学这样一个背景下来看，我们几乎没有发现一种开音节和闭音节，这样两种音节类型来看，我们认为开音节是无标记的，闭音节是有标记的，就是凡是有闭音节的语言一定有开音节，但是有开音节的语言未必有闭音节。比如说我们国家的彝语支语言很多只有开音节，也就是说只有阴声韵，阳声韵、入声韵都没有，只有开音节，这个很普遍。但是从来没有发现过只有闭音节、没有开音节的语言，所以你构拟出来这种古代汉语、只有闭音节的古代汉语，就给人感觉它极其不自然，而在现实语言中找不到一种先例，因此这种构拟就违反了语言的标记性原则，或者这个违反了语言的这种普遍共性。因此我说这个意思，就是说你的历史比较以及原始母语的构拟应该能够接受制约现代语言和古代语言普遍规律的那些普遍性的原则或者共性原则。

第四个部分就讲我们第三种关系，就是语言接触和语言变异。语言谱系分类反映的是语言的发生学关系。前面讲到了同系属语言一般存在着较多的同源词和相似的结构类型，那么亲属语言的分化会引起语言结构的变异，尽管是亲属语言，但是它的结构类型可能不一样了。这种我们正常来讲，它可能来自语言自身的存古和创新，有的语言发展快一点，有的语言发展慢一点，我们说发展快的就是比较创新，发展比较慢的就是存古。比如汉语方言，现在一般认为官话，就是我们普通话和北方官话是最创新的，它发展非常之快，古代汉语的很多特征，比如说声母的清浊，比如说韵尾的这种阴声、阳声、入声，比如说声调的这种四声八调，在北方官话里面已经发生了极大地简化，而这些东西在其他的汉语方言中都不同程度地保留。比如说老湘语和吴语保留清浊；然后粤语既保留它的阴、阳、入三类韵尾，同时保留四声八调。而且从词汇来看，像吴方言和闽方言可能还保留一些中古以前的特征。那么这样看来，就是语言它的差异很可能是内部造成的，就是有的快一点，有的慢一点，但是为什么快？为什么慢？实际这也不是一个任意，后面会说。

同时语言的深刻接触也会改变语言形态甚至语言的基本词汇，所以在一定的情况下，语言接触可能成为影响或改变语言词源状况和结构类型的重要因素。也就是说，同系属的语言或亲属语言或者方言为什么会有差别，我前面讲到可能它的发展速度不一样造成的，实际上这里头还是跟接触有关系。

例如根据同源词的分布，苗瑶语族语言的发生学关系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语族内部的语音类型却存在着很大的差别。我们说苗瑶语大家可能不是很熟悉，我也做过这种语言的研究，它的同源词是非常明显的，就是毫无问题的，当然念出来全不一样，互相全听不懂，要通过它的对应关系来建立这种同源关系，但是它的语音类型差别非常大，以至于就把它分成苗语支、瑶语支和畲语支这样三种语支。这个分类，我前面谈到的，在亲属语言关系确定的情况下，它的下位分类通常是靠的类型学特点或者类型学标准，而不是这种历时语言学的标准。为什么苗瑶语（差别）这么大？我就简单说一下，它表现在什么地方。苗语声母非常复杂，韵母是极其简单，瑶语是声母比较简单，韵母非常复杂，这是苗瑶语主要的语音差异，具体表现在以下九个方面，我就不一一讲开了。为什么会这样？既然它是同源的，那么为什么差别那么大？根据这些据此划分不同语支的语音差异，并非来自语言内部的分化，而主要是因为语言外部接触产生的变异。我们做过这样一个分析，就是苗、瑶、畲、布努，这是四种苗语的主要语言，它们的地理分布正好和彝语的东部方言，壮语和汉语粤方言，汉语客家话和壮语北部方言在地理上高度地重合，意思是什么？就是苗语周围基本都是彝，苗族周围基本是彝族，苗和彝之间的接触很普遍。瑶族是在广西，周围基本是壮族和讲白话的汉语，就是粤方言。而所有的畲族永远是跟客家人在一起的。所以南方人把客畲都不大分的，就是客家人和畲族他们都是迁徙，他们总是在一起。布努语是一种瑶族讲的苗语，他的周围都是壮族，所以这些布努人他讲壮话讲得非常流利。那么刚好这四种语言和他周围的这些没有关系的非亲属语言比较密集地分布在一起，它们在地理上是高度重合的，从而间接地证明了苗瑶语外部接触语言结构发生变异的主要动因，也就是说实际瑶语的那种语音类型和彝语很接近，而瑶语又和壮语和广东话非常接近，畲语跟客家话几乎是完全一样的，而布努语的很多特征都和北部壮语一样。那么这些我们认为它不是偶然的，地理分布上也很接近，语言特征上也很接近，但是它们没有同源关系，反倒它们苗、瑶、畲、布努之间有同源关系，同源词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语音差别非常之大，这个我们只能解释为和其他语言接触的结果。

汉语也是语言和类型极其不一致的语言。大家整天说汉语，甚至大家教汉语、研究汉语，如果你从汉语本身来看毫无问题，它是一个非常自足的一种语言，但是如果放在跨语言来看，它的语言的这种起源和类型是非常不一致的。也就是说，它的词汇与藏缅语大量同源，就是汉语和藏缅语同源是没有问题的，主要是表现词汇上，但是藏缅语属于SOV语序型，或者黏着性的语言，汉语基本是SVO型的孤立和分析语，类型差别非常大，而这个词汇高度同源。汉语反倒和侗台语、苗瑶语的结构非常接近，语音语法都非常接近、非常像。但是汉语和侗台语、苗语之间的有对应关系的词主要是介词。所以这就是很矛盾的问题，就是汉语从发生学词汇来看跟藏缅语很接近，语音语法类型跟侗台语、苗语很接近。为什么这样？胡明扬先生曾经讲到，他说根据这种情况，他认为汉语就可以确认为是一种典型的混合语，词汇来自羌藏语，语法来自古百越语言。这意思说什么？就是汉语在上古之前的远古时期可能发生过深刻的底层为汉藏语，而表层为侗台语的这种接触和融合，也有西方学者比如说高本汉、白保罗等等，一直到白一平、梅祖麟，也曾提出过和论证过，早期汉语同族词的音义差异实际上是与藏语一样丰富的形态和相似的词法变化。就是藏语现在的词法变化和汉语完全不一样，是有标记、有形态的。有许多比较著名的中西方学者，他们认为就是古汉语的那种词法、词意的结构以及意义差异，跟古藏语也是一样，只不过是后来发生了变化而已，尽管这一假设也需要有更多的证明，但是起码不能排除汉语曾经由于语言接触而发生过语法类型的重大转变的可能。

比如说有史以来的汉语一直在发生着语言接触与变异的演化，教科书上一般是把汉语分成上古——就是先秦两汉到魏晋，中古——隋唐到宋，近代——元、明、清，现代——民国以后四个历史时期，那么分期的依据是每个时期汉语都发生过重大的结构转型。而汉语史上发生结构转型的时期，一定意义上都与汉语和其他语言的明显接触时期有关。比如说魏晋南北朝是我国民族关系发生重大巨变的时期，再加上那个时候佛教的大规模传入和佛经翻译的影响，导致了这种变化。我们知道魏晋南北朝正好是上古和中古的这种转变，它是一种加速度，它的演变不是一种匀速的，忽然就发生了变化，我们看这个就从上古一下跑到中古来了，它的结构有很大的变化，我们看这个时期的历史正好是一个是民族大融合。第二个就是受到印度佛经的翻译影响，对当时的汉语产生很大影响，所以导致了上古到中古的转变。再看宋、元时期，宋、元是中古到近代汉语的转变一个节点，也出现了一种突变。宋元时期又正好是汉语和契丹、女真、蒙古、西夏等北方民族语言广泛融合的时期，从而导致了汉语从中古到近代汉语的转变。再看近代汉语到现代汉语转变，清末民初是受到了大量西方语言翻译的影响，这样的时期造成了近代汉语向书面化和欧化的现代汉语转变。也就是说，我们说汉语的四个分期，忽然发现这种突变的这个节点都是有一定的外部语言接触关系，所以这种关系如果成立的话，我们就认为汉语演变和历史分期是与汉语或汉古语与其他民族其他语言接触有关系。语言接触理论认为，在没有外部接触的情况下，语言自身封闭的演变是缓慢的，是匀速的，语言接触可以使语言的变化加速度，进而促使语言的转型，而进入新的历史时期，这是第四。

最后一个问题，我想讲一下语言，这是前面把语言描写和语言的类型分类，语言比较和语言的谱系分类，语言接触和语言的结构变异分了三个部分讲，最后一部分我就想结合一些具体的案例来具体介绍少数民族语言研究的方法，举这么几个案例。

一个还是我们说声调。前面提到，李方桂先生认为形成声调系统的趋向是汉藏语系语言具有共同起源的最有力的证据，这意思是说什么呢？就是汉藏语基本都有声调，特别是汉语、侗台语、苗瑶语之间存在的四声八调的整齐对应。但是根据同源词，汉语和藏缅语、侗台语支和黎语支、仡央语支这些侗台语之间的发生学关系，毫无问题的，就是汉、藏没问题，侗台、黎、仡央这些，侗台语也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很奇怪的是什么呢？它们语言之间的声调并不对应，就是汉语有声调，藏语有的有声调，有的没声调，有声调的藏语和汉语的声调没有对应关系。侗台语和黎语支、仡央语支的语言关系是毫无问题的，但是它们都有声调，但是没有对应。反倒侗台语和汉语声调对应，汉语和藏语不对应。这就说明是个什么问题？就说明与汉语关系密切的藏语和其他藏缅语以及侗台语内部的黎语支和仡央语支声调，它是独立发生的，不是有共同起源的，否则的话它应该是像词汇一样对应得很整齐，实际是不对应的。所以声调的普遍分布和对应并不能作为汉语和侗台语、苗瑶语乃至整个汉藏语有同源关系的证据，所以说声调这一条实际是站不住脚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经初步研究，侗台语、苗瑶语的声调应该是受汉语介词影响而产生的，具体过程是因为介入了大量的有声调的汉语和侗台语的介词以后，声调逐渐从介词扩散到原本没有声调的词汇当中来。我想大概是这样一个过程，因为现在确实还有一些语言，我们能够看到这样的一种例证。比如说我们前面谈南亚语，南亚语是没有声调，南岛语都没有声调，但是这里面出现了几个例外。南岛语有一种语言，是15世纪以后从越南那边到了我们的海南岛，就叫回辉语，是海南回辉，三亚市有个回辉这样一个镇，那儿有些回族，他们讲的语言是和当地的少数民族语言和汉语都不一样。经研究，它是一种南岛语，是明朝甚至更早，从越南占语支语言。这个南岛语是没有声调的，但是这个回辉话现在有声调了，声调非常整齐，它就是受到了当地的汉语，也可能受到黎语的影响而产生的声调。南亚语也是没有声调的，但是布努语有两个方言是有声调的。为什么南亚语会产生声调？它主要是什么，因为他们信小乘佛教，受到傣族和泰族的深刻的影响，它的语言里面有一些佛教的传入，大量的这种从傣语和泰国语翻译过来的佛教词汇，这些词汇的声调逐渐影响到它的语言，使它的语言产生声调。因此我们也推测侗台语的声调、苗瑶语的声调可能和我们说的南岛和南亚语是一样的，是由于受到汉语词汇的影响，使之从无声调变成了有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