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众生相第二集
王立成:感到很高兴今年可以自组团,与往年的春运比没有那么紧张地抢票了。
丁明:在外面,一年四季,一年过到头回家一次。
贺彦强:习惯了,现在都习惯了,每年就是春运,这就是为了保千家万户的平安。
春运,一年中最大规模的人口迁徙,每年都在相同的轨迹上重复上演着。一趟趟列车满载着思乡的人们奔向各自的终点。列车,成为乘客临时的家,一路上,发生许多故事,也留下许多记忆。
这是由南京开往成都方向的K722次列车,列车长贺沛根匆匆穿过各个车厢,对各个环节进行最后的检查。在接下来25小时的旅途中,这趟列车将穿越东中西三个区域,将上千名外出打工者送回家乡过年。这是老贺的第28个春运,对他来说,如何保证接下来的二十多个小时列车安全运行是头等大事。
所有的乘务人员包括其他的乘警、列警,在车厢里面对车厢所有的设备设施进行检查,保证他出库的时候是良好的,比如开水的供应啊,电水炉这块,车厢里面的所有设施都进行加固,是为了让旅客感觉我坐在哪里都感觉安心。
车厢里,乘务人员正忙着将“常回家看看”的横幅贴到横梁上。老贺说,贴上窗花,让车厢更有过年的气氛。
在厨房间,厨师正忙碌地准备各种菜品。春运期间,他们格外繁忙,因为乘客量增长了好几成。厨师长告诉我们,这趟车他们准备了100多公斤各类蔬菜、50公斤大排、40公斤鸡腿和13只盐水鸭,此外还有若干面点和粉条,基本能满足乘客需求。
我们现在所有的供应食品都是现做现卖,保质期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候以后就不用了。就是方便旅客,还有一个保证卫生安全。
15日15点,K722次列车准时驶抵南京站,早已等候在站台上的乘客迫不及待地登上列车。对他们来说,上车就意味着回家。
短短十几分钟时间,硬座车厢里就已经人满为患,人们扛着大包小包左右腾挪,寻找坐位。回四川遂宁老家的周建买到的是站票,可他经验丰富,一上车就直奔车厢结合处,找到了坐的地方。
(我看您刚才上车的时候就一直往这里挤?)我不往这里挤就没有座位,一直座到成都都没有座位,铁路就是这样的嘛。(您的经验特别丰富啊?)因为我们老赶车,老农民工,老打工,基本上有经验了。(有空的地方就赶紧先坐着?)哎,就是。第一个位置就是座位,没有座位的人就是这个地方,就是这个好位置。
15日15点30分,K722次列车准时出发,驶向成都。车厢虽然拥挤,却难掩人们回家的喜悦之情。人们用不同的方言开心地交流着。
16日零点刚过,硬座车厢里的不少乘客,已在各式睡姿中沉入梦乡--在经历了数小时上车的兴奋后,漫长旅途的倦意渐渐来袭,只要有一点倚靠,人们便安心睡去。
上午10点左右,列车驶过紫阳站,进入四川境内。务工回乡的丁明见到一位老乡抱着孩子无处可坐,就主动把座位让了出来。在这个拥挤的车厢里,这样的举动显得难能可贵。
啊呀,小孩嘛,那个小孩太小,应该的,没事嘛。
丁明之前在江苏无锡打工,一天可以挣到170多元。他和妻子、儿子、儿媳都在无锡生活,儿子和儿媳已经提前回家,他因为厂里还有活,直到现在才带着老伴和孙子回四川达县老家。
我打工十五六年了。(每年都这样从老家到外地?)每年都这样跑,连续五六年都这样跑回家。
丁明的妻子告诉我们,因为常年在外打工,连小孙子都是在无锡出生的,一家人就像候鸟,每到年节才回到老家。听到妻子的话语,老丁伤感起来,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忍不住留下了眼泪。老丁说,如果有条件,他还是愿意留在家乡。
主要是家里没有厂,家里就算100块钱也愿意在家里干,至少属于在自己家里。在外面,一年四季,一年过到头回家一次。家里的房子建得好好的,也没在家里住过,确实没办法。
跟丁明的硬座车厢相比,刘学俊的硬卧车厢显得宽裕很多。我们见到他时,刘学俊正坐在走廊的便凳上悠闲地磕着瓜子。
刘学俊说,老家的地很少,如果在家,基本处于无事可做的状态,他更愿意到外面闯荡。他说等自己的两个孩子大了,也要让他们出去工作。可尽管如此,刘学俊说,和家相比,外面会有种孤单的感觉。
在家里面亲戚多,四川人都喜欢打点牌啊。(记者:熟人多亲戚多?)对。(记者:在外面可能就有点孤单的感觉?)对,就住在隔壁你也不知道谁是谁。
无论家有多远,路有多难,也无论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对老丁和老刘来说,回家总是幸福的,因为家是他们心底的牵挂。
在硬卧车厢,我们遇见了乘务员谷守训,老谷说,这是他退休前最后一个春运工作。虽然相比拥挤不堪的硬座车厢,这里要相对宽敞,但工作却并不轻松,核对乘客信息、整理窗帘、清理过道、摆放乘客散落的鞋子等等,所有的工作老谷做的一丝不苟。
主要就是注意旅客的安全,别的也没有什么,就是搞搞自己应该做的工作,窗帘啊,卫生啊,还有旅客的鞋子的摆放。
从1972年参加工作至今,老谷已经经历了42次春运。按照他的出生日期,他将在明年2月光荣退休,但明年的春节在2月19日,照此计算,明年的春运他是赶不上了。本来这次春运老谷是可以不参加的,但他十分珍惜这最后一次服务春运的机会。
最后一年了,以后你想跑也没有机会了。你看四十多年下来了,你想再看这种场面你也看不到了。
老谷说,这些年,他几乎已经跑遍了全国大大小小的火车站点,他打算退休后带上老伴出去走一走转一转,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16日17点46分,在颠簸了26个小时后,K722次列车到达成都东站。人们步伐匆匆,只为早一点回到温暖的家。
京公网安备 11010202008139号